张家口的发源地在今桥西区堡子里(又称下堡)一带,宣德4年指挥使张文始筑城堡,名张家堡,东南各开1门,东曰永镇门,南曰承恩门。嘉靖8年守备张珍为北上行旅的方便,又在北城墙开小门,曰小北门。因门小如口,又由张珍开筑,百姓习称张家口,蒙古人和布里亚特人称之为“卡尔干”。收复张家口这座省会城市,对平北部队是个严峻考验。美国人编撰的《剑桥中国史》,曾有如下评述:“8月23日,*府*总司令何应钦将*命令侵华日*总司令官冈村宁次将*,在*府*到达之前,日*在必要时就地防御共产**队的进攻。日*还接到命令,要他们收复新近丢失或被迫交给共产**队的地区,他们遵循这一命令展开了行动。……共产*在安徽、河南、河北、江苏、山西、山东和绥远丢失了大约20座城镇。在他们所得到的城镇中有张家口,当时这座有15万~20万人口的中等城市,为察哈尔省的省会。张家口于45年8月的最后1个星期从日本人手中收复,这是1个长城南北货物与车辆往来的重要贸易和交通中心。由于它的规模,还由于它距北平并不太远的战略位置,张家口成了共产*人城市管理的1个样板和他们的第2首府,直至1年多后被国民**队占领为止”。从8月下旬到9月底,蒋*与日伪合流抢夺胜利果实,不断与共产**队发生冲突,仅见诸报端的就有多次(见重庆《新华日报》),大批汉奸、日特、伪*、土匪,转瞬间变成“收复失地”的“功臣”。美国人不知道的是,共产*人对张家口怀有着特殊情感。京绥铁路是产业工人集中的地方,早在20年秋,受北京共产主义小组和北大马克思学说研究会派遣,何孟雄、邓中夏、罗章龙、高君宇、王仲一等人先后来到张家口,进行调查访问,组织工人运动试点。21年6月22日,张家口0多名铁路机务工人开展罢工斗争,可称中共成立前夕具有范例意义的工运实践。共产*成立后,张家口很快成立了*组织,22年秋,以张家口车务、机务、机修工人为主体,举行了有多人参加的京绥铁路工人大罢工,由于*的正确领导和灵活策略,罢工取得完全胜利,对马克思主义传播和工人运动的兴起,起到示范鼓舞的作用。
解放张家口的战斗,不是8月最后1周,而是倒数第2周。19日午后,詹大南给段苏权发来电报,称苏*计划20日进攻张家口,要求我*从东、南两面配合进攻。同时要求我*破坏张家口至北平的铁路,防敌南逃。17时,晋察冀*区向*委报告:“12分区詹部已与苏*确取联络,并已组织配合攻击张家口,苏*预定20日分3路攻击,各部队排以上单位指挥用红旗联络”。接到平北的报告,毛泽东精神为之一振,争分夺秒地下达《关于配合苏联红*夺取张家口、平津等地给程耿的指示》,这正是毛泽东所企盼的。张家口北、东、西三面环山,清水河由张家口市东窑子村入境,于宣化姚家坊注入洋河,由北向南把市区分为东西两部分。40团团长杨森回忆:45年8月14日,我团接到分区段苏权*委命令,火速赶到张家口以东青边口一带集结,准备参加解放张家口的战斗。19日,段*委在青边口召集各团主要干部参加的战前会议,传达了上级命令和詹大南司令员从张北发来的电报,并把敌人拒降和傅作义企图东进抢夺张家口的消息告诉了大家。段*委坚定地说:形势的发展并不出我们所料,现在应更深一层懂得,即将到来的战斗,有了更重要的*治意义,收复张家口不单单是驱逐日寇、还我河山的壮举,而且是对敌伪顽合流阴谋的直接打击。我们必须怀着对中华民族未来命运高度的责任感,以坚决果断的行动一定要拿下张家口!参加会议的指挥员磨拳擦掌,纷纷请战。会议决定,我团首先夺取敌人在牛槽洼山高地的阵地,然后直取设于东山坡的日本驻伪蒙疆大使馆,继而进攻市中心的铁路大楼,策应10团进攻火车站的战斗。8月20日凌晨,根据段*委下达的命令,我团迅速向张家口挺进,5时到达张家口以东3公里处的牛槽洼山东侧,敌人在这里筑有5座以堑壕相连的石碉,战壕外有铁丝网,驻有伪*1个中队,配有轻重机枪,火力较强,我当时请示指挥这次战斗的段*委,段说“立即扫清进攻道路”。5时40分,2连在连长鲁珍率领下与敌接触,在强大火力支援下,利用地形,首先拿下1座碉堡,之后快速扩大战果,经半个小时激战,除少数敌人逃跑外,其余全部被歼,我团伤亡12人。战士罗维科第1个冲进碉堡群,右腿被敌子弹打成重伤,刺刀折断,仍顽强拼搏直到牺牲。1连3连沿高地北侧,向东山坡一路猛冲,踏过阿部规秀的坟冢,歼灭部分伪*,约8时许占领了日本大使馆。2、4、5连沿水泉沟、日本神社、日*粮库,直插到公大毛纺厂东南地区,占据了制高点。之后各连逐步向市区推进,12时左右全部占领了清水河以东地区,缴获了敌人大批武器装备和食品。当天由于苏蒙联*在狼窝沟一线受挫,傍晚我团奉命沿口里东窑子沟撤回到人头山、羊房堡一线待命。22日清晨,我团和10团再次向张家口进攻,上午10时左右,顺利占领了沙河路、太平桥、铁路大楼一带,2连攻占了公大毛纺厂,控制了厂里的宣门小石楼制高点,凭借原有工事监视敌人。10时30分左右,有零星敌人企图夺取宣门,打通逃路,被阻击后龟缩在车站货场内不敢露头。下午3时,战场形势急转直下,从狼窝沟溃退下来的大批日*,沿清水河逃至火车站,担任10团侧翼掩护的我团2连、3连、4连马上开火,敌人凭借优势兵力拼命反扑,妄图夺占宣门石楼。宣门高逾10米,垣坚墙厚,是通往宣化的通衢要隘,2连利用有利地形,居高临下猛烈射击。排长杨占山、机枪班长张存义、射手尹海彬利用石楼上的堞垛作掩护,站着向敌人狂扫,机枪打红了1挺又1挺,全连紧密配合,打退了敌人10多次冲锋。*昏时,从坝上又蜂拥赶来大批日*,2、3、4连同志不顾敌人3面包围,个个打红了眼,机枪步枪齐射,手榴弹炸,阵地前一片火海。晚7时左右,敌我交错混杂,我团有腹背受敌的危险,段*委见状急令我团立即撤出战斗。日*趁我撤退之机,于当晚分两路全部逃离张家口。23日清晨,我团受命再次从东窑子村进攻张市,7时以前全部占领了公大毛纺厂以北、清水河以东地区。这时残存的伪警部队见主子已跑,无心再战,全都麇集在河西伪蒙疆*府所在地德王府附近。上午10时,2名伪警举着白旗到桥东联系投降事宜。12时左右,我团奉命解放敌人的最后据点,1、2、3、5连分路对德王府实施了包围,在德王府周围的房屋上架起机枪,同时由参谋孙再新向敌人讲明*策,限定时间令其全部缴械投降。不多时,多伪警乖乖举起双手,“万载疆业”扫进历史的垃圾堆。第2天上午,我又带40团主力包围了外围据点沙岭子,其头目史子超(外号史小辫)已得国民*委任,企图凭借高墙固垒顽抗待援,最终慑于我强大的*事压力和*治攻势,同意接受和平改编,这多人后来改编为独立团(以上内容见杨森《40团在张家口之战中》)。沙岭子镇地处张家口、宣化之间,因镇治设在沙岭子村而得名,解放战争时期两度为宣化县人民*府驻地。
10团是平北主力团,日*和日侨大部集中在火车站附近,每天还有从绥远、大同方向撤退下来的日*,攻打火车站的任务自然落在10团头上。据10团参谋长郭远则回忆:19日晚分区召集10团、40团、教导大队干部会议,段*委谈了苏蒙联*准备20日从北面和西面进攻,我*准备从东面和南面进攻张家口,布置了各团的进攻序列及注意事项,特别指出,这是我们对日寇的最后1战,收复张家口也是对国民*抢夺抗战胜利果实的沉重打击。随后李荣顺团长带领各连干部,登东窑子村东北的荣子坪和高地看地形。
平北部队攻占张家口飞机场
傍晚在得到段*委批准后,2连经老虎山、轿顶山直奔榆林飞机场,结果发现没有飞机也没有人,连长王树兴(战斗英雄)派人侦察十三里兵营情况,医院的宪兵都跑光了,只有几辆坏车,还有*械装备、血污的绷带药棉等,2连破坏了机场设备,还从机场弄回几头大猪,当夜宰杀犒赏3*。8月20日拂晓,段*委和王启刚副主任,率各团指挥员再次登上东山高地察看地形,并讲了市内敌情:日*第2独立混成旅团和新近从上海调来的师团(该师团大部调往阜新,在张北留下1个联队)主要负责守卫狼窝沟,市内伪*还有余人。接着段*委又再次明确了各团进攻方向和序列。晨6时许,部队发起攻击,分区调来炮排配属我们指挥。李团长和吴迪*委带领1、2、5连包围火车站,我带4连(3连已随詹大南去了张北)从东窑子直扑日*荒井指挥部。负责看守日*仓库的荒井部队驻地,有东西宽米、南北长米的操场,营区北面有高约2米的围墙,我们隐蔽在东侧沟渠中悄悄前进,离敌不到50米时,敌人才发觉,指导员侯杰带3排和机枪急速抢占墙东1个高土堆,副连长张怀德带1、2排冲向敌营房。这一突然袭击,令*子惊慌失措,几次冲出门都被我们打了回去,接着枪声、手榴弹爆炸声、喊杀声充斥了营房,侯杰不幸左胸右臂负伤,鲜血顺着驳壳枪直往下流,一直坚持到占领整个营房后才包扎。经打扫战场,俘虏5个*子(有2个轻伤),击毙7名,另有2个*官剖腹自杀,营房后面还有10多具敌尸,我们缴获2挺崭新的歪把子机枪,19支步枪和不少子弹。在火车站,团长、*委指挥部队与敌激战,我率4连赶到时约在下午1时,正遇从根本博司令部冲过来的多*子,我团立即展开火力,1、2连利用车站附近1幢石楼,从高处压制敌人,4、5连侧翼配合,直到3时左右,敌人才放弃反扑,我们占领了车站。2连追到清河桥(系26年1月通车的钢梁大铁桥),因桥头有敌人重机枪疯狂扫射,不得不退回来,路上抓到7、8个*子兵。5时多接到段*委命令,要我们团撤回人头山另行部署。见到段*委,他说敌人主力还在狼窝沟,我们占了张家口也守不住,敌人蜂拥下来,我们可能会吃亏,等一等情况再作定夺,明天你们靠山扎营,休息1天。哪知21日,又和*子干上了。次日午前下了阵雨,战士有的晾晒湿衣,有的在擦枪,3时许,忽发现0多从大、小狼窝沟及春垦一带溃败下来的日*,陆续抵近张市,其先头部队到达人头山以西甲官坪村。我们赶忙穿上湿衣,飞快抢占东窑子东北几座无名高地。团长和我判断,这股敌人不是前来助战而是逃跑的,于是命令2连打响后逐渐向东窑子东侧压迫,4、5连向前隐蔽运动,打敌人个措手不及。部署完毕,走在最前的多*子已靠近阵地,王树兴连长大吼一声“打“!顿时枪弹铺天盖地而去,接着1个冲锋,把毫无防范的*子打的抱头鼠窜。未过多久,又上来多*子,凭借炮火掩护冲向4连阵地,4连战士一次次把敌人压下去,*子仗着猛烈炮火又一次次冲上来,泥泞的山坡被炸得凹凸不平。处于最右翼的5连,也承受了巨大压力,连长高福合冲锋时,颈部中弹,也顾不得包扎,死死钉在阵地上。相持到深夜,天下大雨,作战困难,团长叫2连留下监视敌人,其他连队撤到羊房堡、王官屯一带休整。半夜后,敌人绕过2连阵地悄悄向宣化方向溜走了。天亮时2连打扫战场,除*子尸体外,漫山遍野都是敌人丢弃的物资装备和弹药,步枪、轻重机枪、掷弹筒一大批,还有75式山炮2门、92式步兵炮2门、38式野战炮1门、迫击炮10余门。5连抓获日*炮手3人,经教育后,当即转为各种火炮和89掷弹筒的训练教官。21日晚,詹司令来电称:苏*在狼窝沟进攻受挫,商定22日仍依原部署进攻张家口。22日晨,我团仍以火车站为目标,40团在我右翼发起进攻,教导大队掩护我们。上午10时左右,从大同方向开来几列火车,满载0多日*,前面是几辆装甲车开道。李团长叫2连去阻击,但敌人列车上的轻重机枪拼命射击,根本无法靠近。不多会,敌人从车上跳下不少人向2连冲锋,5连把机枪架在屋上扫射,1、4连也投入战斗和敌人拼刺刀,王树兴、侯杰急了,用手枪连击与我方战士对刺的*子,敌人稍一后退,我们的手榴弹就打出去,敌人又缩回车上。稍经喘息,敌人又上来了,李团长急得直跺脚,叫我指挥机炮排干敌人的装甲车。我带机炮排赶往玉带桥,这里地势较高,视野开阔。阎维平是刚上任的炮兵排长,技术不高,只有原先的小炮手和几个解放兵还有点准头。向铁甲车打了30发炮弹,列车四周浓烟四起,只有几辆平板车炸坏了,铁甲车毫无损伤。炮手说打车还不如打敌人机枪火力点,我说好,他们就照观察到的目标,射了几发,虽说有效,但敌人的大炮马上向我迫击炮阵地袭来,我们不得不转移阵地。我们与团长汇合后,团长鼓励说:这几炮打得*子不向我冲锋了,炮的作用还是不小哩!这时就听到火车拉笛、升火,日寇困兽犹斗,摆出鱼死网破的架式,把小炮、重机枪架在敞车上,不停地向我射击。正犹豫着,段*委派通讯员来叫我们向后闪一下,免得伤亡过大,我们就交替掩护着撤到东山坡南侧。当我们与敌人拼刺刀时,40团的2连在我们西面油脂公司附近,也与敌展开激战,我们派通讯员去通知撤退时,他们说没有接到他们团的命令,不能撤。很快又1股从狼窝沟下来的*子,和40团2连打上了,我们派5连去接应,一直战斗到深夜,他们才从敌人空隙中突出来。这天我们打死打伤*子有多人,我们也付出不小的代价。后半夜,驻人头山的2连,听到人喊马叫,2连阻击了一下,因为天太黑,看不清楚,打了阵枪,也没有追击。天亮后,哨兵报告说北山上有许多人,我用望远镜一看,山上有很多马,都是大洋马,总数在千匹以上,但看不到人,道上还有不少武器和辎重。把情况报告段*委,段命令我们立即发起进攻。这次冲进张家口,没有遇到什么阻力,只有些伪*。在清水河西的长青路上,1、2连遇到多伪*,经交待*策,他们就放下了武器。另有百余伪*向平门方向狂奔,团长令1连去追,一直追到接近万全县城,才缴了械,也随之解放了万全。23日段*委叫留下多伪警察,帮助我们维持市内治安,但天一擦黑,他们就到处作恶,胡乱放枪。24日上午,段*委又叫10团5连、4连把他们解决掉。我们把这伙伪警集中到东大院的院子内,说要讲话整编,集合好后就把枪下了,每人发10多元蒙疆票,把他们全遣散了(以上内容见郭远则《秋高8月下张垣》)。
*分区教导大队有2个中队,1中队是*事队,学员来自连队的老班长,经过3个月训练后,回连队去当正副排长。2中队是*治队,学员主要来自连队的班排干部,集训后回连当支部书记或副指导员。为了训练需要,每人都有杆38大盖,20发子弹,全大队有3挺轻机枪、1挺重机枪、2个掷弹筒,由于学员都是有经验的老兵,教导大队也算得上分区主力之一。段苏权对参加教导队集训的干部、准干部爱护有加,看作是部队大发展的金色种子,为让学员们学以致用,有时也让教导大队参战,如3次围攻赤城,2次让学员去战场上实习,1次担任主攻赤城北山碉堡,1次担任打援任务。45年春季,还把教导大队派往延庆川,配合地方开展群众工作。在此期间,曾遇到险情,在延庆八里庄被多日伪*包抄,战斗持续5个小时,结果以1亡2伤的代价,歼敌20多人,突出了包围圈。教导大队*委吴凤翔回忆当年解放张家口的战斗:8月13日,我分区教导大队忽接到*分区首长命令,撤出围攻赤城的战斗,到三岔口待命,同时叫大队长赵玺玉和我立即到雕鹗堡一一分区驻地去开会。散会后,各团队分别请示了具体事宜,便连夜赶回驻地。我和老赵也顾不得疲劳,马上集合区队以上干部会议,报告苏*出兵并接近张家口的喜讯,会场顿时沸腾了。我首先传达段苏权*委在分区干部会议上的讲话内容,着重阐明收复张家口的重大意义,接着又传达了分区规定的《进城守则》,指出在新解放的城市中执行纪律必须严格、彻底,来不得半点马虎,还讲解进城后走马路、烧饭、用自来水、开关电灯及上厕所等生活常识,这对于长年蹲山沟从未进过城的农民,的确是新鲜事。8月19日晚,段*委在青边口举行了战前会议,明确了各团、队的战斗任务,20日晨又带领我们勘查地形。随后遵照段*委的命令,我和赵大队长率教导大队到人头山集结和构筑工事。人头山山上筑有长城,俗称边墙山,主峰海拔.3米,山顶有立石,形似人头,因此得名,是张市东侧最高峰。在其东边5里是羊房堡,西北方21里便抵张家口的北大门一一大境门,在长城上众多关口中是唯一称门的关隘,从西太平山断崖下的大境门往东南延伸,山峦起伏,一直连接到青边口和常峪口,山上长城为就地取材的花岗岩质毛石块垒筑。在人头山把守,西北方可阻张北、万全的援敌,东南方可防宣化、沙岭子的增兵,如10团40团进攻张市不利,亦可掩护主力撤向东山,着实是个进可攻、退可守的理想阵地。我们决定以人头山主峰为依托,向西北方向沿长城构筑阵地。在战争年代,最高兴的事是看我*大量消灭敌人,最难受的事也就是看着别人打仗,自己却不能冲上去。整整2天,学员们都蹲守在战壕里,却都在提同样问题:*委,咱们什么时候上呀?特别是1队队长吴占祥和指导员牛锡寿,总跟着我在阵地上转,还不时借用我的“独眼龙”望远镜观看战斗,边看边跳脚:哎呀,冲上去了,快看!尤其是吴占祥,急得打转转,还不时嘟囔:唉呀,段*委怎么不叫咱们去主攻啊!吴是山西人,红*东渡*河时参*的红小*,在基层当过连长,是很能打硬仗的汉子。我虽着急,也只能耐着性子做工作:段*委的指挥是完全正确的,咱们的任务也很重要呀,万一敌人从狼窝沟或宣化上来增援,咱们2个团就有被四面包圆、全*覆没的危险,所以收复张家口,也有咱们的1份功劳!22日夜间,除人头山西北侧10团阵地上响了一阵枪外,别处没有发生激战,可我们在山头上,不时听到市区火车汽车轰鸣,有时听到东窑子方向战马嘶叫,判断敌人正狼狈窜逃。23日拂晓,段*委命令我*再次进攻张家口,40团从东窑子攻入市区,10团再次攻占火车站。
平北十团攻占张家口火车站
上午8时左右,段*委命令教导大队从阵地上全部撤下来,进入市区维持秩序,同时接管东山坡一带敌人所有的仓库。午后1时,我们3个区队在火车站会合了。当时车站非常混乱,大大小小的枪支弹药箱子,在站台上乱放着,堆满了日本人遗弃的箱包、衣物、古董、行李卷甚至妇孺,还有大小10几辆汽车,有打坏的,也有完好无损的。我叫聂队长分类堆放,派人集中看管。下午4时左右,在德王府附近巡逻,碰到段*委和张孟旭专员乘1辆刚缴获的黑色小轿车过来,看到我后段*委交待:整个张家口全解放了,你们教导大队特别注意维持秩序,一是打击零散敌特破坏捣乱,二是注意我*的群众纪律,我*的模范行动是对广大市民最好的教育。同时告诉我,教导大队今晚就住在电业局,此时赵大队长和部分学员已经到了东山坡下的电业局,并已号好了各队的房子。赵玺玉告诉我,分区司令部叫派3辆大汽车,去张家口南郊迎接冀察*区参谋长易耀彩和区*委的杨春圃、白文治等几十名干部来市区住。晚上,段*委派通讯员把我和赵大队长叫到他的住地一一日本大使馆,首先向我们交待任务:从明天起,你们教导大队就改成卫戍大队,主要任务3条:一是维持全市治安,沿全市街道每天至少巡逻2遍;二是看守东山坡所有仓库;三是成立1个汽车大队,由吴凤翔兼任大队长,接管全市的汽车修配厂,将敌伪丢弃的汽车尽快修复,交司令部使用。说完后,段*委问我们吃饭了吗?我说还没有,他说好,我请你们吃顿胜利餐吧!于是叫警卫员摆出缴获的各种罐头、饼干,还有威士忌、白兰地,我们痛痛快快饱餐了1顿,把几天来的亏空都补足了。晚上盖上丝绸被子,怎么也睡不着,我来平北近4年了,从来没盖过被子,更没有脱过衣服睡觉。于是我又穿好灰粗布*衣,穿上鞋打好绑带,枕上驳壳枪,躺在光板“塌塌米”上,安然自得的睡着了(以上内容见吴凤翔《长城内外同鏖兵》)。段苏权的警卫员张永宽(延庆西三岔村人),曾动情地对采访人员说:到了羊房堡宿营地,我给段*委打来洗脚水,他受伤的左脚又肿了,半天才脱下袜子来。看着他那只踝骨变形、指头全缺的脚,心里又难过又钦佩。他的残脚是在贵州山区叫敌人打的,10多年来,南征北战、跋山涉水、历尽艰险,如今又为解放张家口奔忙,受痛啊!
与此同时,*分区副司令钟辉琨和地委副书记陆平率部队开始实施围逼县城、在宣化至南口之间破坏铁路。8月21日至22日,指挥新6团(团长刘义荣、*委王志廉)及延庆支队攻占康庄、狼山和怀来火车站,破坏了怀来至康庄的铁路和公路大桥,歼灭日伪*百余人。20日,热西地分委书记吴涛率新4团(团长白凱和、*委邱阜)在沙河镇北伏击南口至北平日*。同日晚,延庆第8区小队和10几个民兵,在延庆8区武装部长穆桂成率领下,于康庄岔道西关炸毁日*运兵车1列,炸死炸伤日本*子10多人。第13*分区20团和蔚涿支队原拟从南面、西面协同作战,不料山洪暴发,洋河水位骤涨,深可没顶,未能及时投入战斗,直到23日拂晓,方由南面攻入市区,占领了部分日伪机关和工厂。洋河发源于内蒙古兴和县的北山,在怀来县朱官屯与桑干河汇流,形成京城最大水系一一永定河。
23日下午3时左右战斗全部结束,此役共毙伤俘日*多人,伪*0余人,抓捕伪蒙疆自治*府副主席于品卿和伪市长韩广森、副市长崔景岚。
年10月张家口枪毙张市伪市长韩广森(右),副市长崔景岚。
张家口是八路*依靠自己的力量,从日寇手中解放的第1座也是唯一1座省会城市。
八路*攻占张家口
当晚冀察区*委和*区负责人带领新华支社记者从石门屯赶到张市,11天前任命的张家口市长张孟旭也率专署机关干部赶来了,与张同天任命的北平市长宋劭文、天津市长张苏、唐山市长张明远、保定市长刘秀峰、石家庄市长王昭、秦皇岛市长朱其文、大同市长刘达(见《聂荣臻关于全*区立即部署向大城市前进致分局电》,45年8月10日),全数开了空头支票,只有张孟旭名至实归。23日正值处暑,处一一去也,猖獗一时的倭寇,终以彻底完败滚回了海岛。从苏联出兵消息传出,抢占中心城市的行动猛然提速,主要在华东沪宁杭和华北平津冀两个区域展开。新华社25日急电:冀察我*占领察哈尔省会、伪蒙疆自治*府首都张家口,缴获正清查中。27日,晋察冀*区下达《关于领导机关移驻张家口的命令》,此时距37年8月27日张家口沦陷,整整过去了8年。由于张家口系日本关东*准备长期对苏作战的战略储备中心,油水甚丰,物资仓库(包括日商仓库)不下60座,*械仓库10余座,散落在兵营、阵地、车站、街垒的物资也不少,最初清点出步枪1万余支,轻重机枪余挺,子弹万发,大口径火炮21门(后续有增加),炮弹8万余发,汽油3万桶,*马上万匹及大批*用物资,另外还从伪蒙疆*府大院收缴数量可观的烟土。9月25日,中央*委致电聂荣臻,要晋察冀*区利用收复张家口所获之火炮及炮弹,迅速组建炮兵团(团长高存信,*委王英高),以收缴的52门火炮和炮训队及延安炮校分配给的64名干部为基础,下辖3个炮兵营和教导队(见《中国人民解放**史》)。该团*治处主任陈靖撰文:“晋察冀*区炮兵团能掌握的大炮,是我*建*18年来空前未有的。……因为当时中央*委和*区领导十分强调炮兵建设,一切对炮兵优先,张家口的所有*用仓库,多由炮兵掌管,所有*用品,特别是好马、好鞍以至*靴等,一说就是聂司令说了,通通都由炮兵掌管,其他单位不许乱动!……所以炮兵成了众矢之的。萧克对大家解释道:你们知道我们今天这个炮兵团有多少大炮吗?是过去总部炮兵团的4、5倍还要多,而1个野战炮营所需的马匹,比2个步兵旅的需要量还要大,大家要多多理解新成长起来的炮兵,尽量多给他们支持和帮助才是”(见陈靖《萧克临危受命》)。另据《中国人民解放**史》记载,“从8月9日至9月2日日本*府签署投降书,在不足1个月的全面反攻中”,八路*、新四*和华南人民抗日游击队共“缴获长短枪7.3万余支,轻重机枪余挺,各种炮余门”,而仅从张家口缴获的枪炮,即分别占到上列3项的13.7%、22.2%和13.1%。8月30日,程子华、耿飚上报*委、总部《反傅顽*东进战役部署》,内中包括冀察*区“即将张家口、宣化弹药运大批到指定地区补充冀晋、冀中部队,并筹备粮食”等内容。当夜22时,中央*委复电,下令火速集结2万兵力“巩固张家口战略要点和已取得的胜利,……已发现的武器弹药应迅速大部转移于平西平北根据地内,特别是弹药,除迅速发给各*区外,应即发给晋东南、晋西北各一部,立即大量组织民兵或征调*员去搬运武器”。此后张家口及周围地区成为“基本战略根据地”,在中共统辖的解放区,其地位仅次于延安。国民*报刊援引美新闻处电讯,有“延安已失其重要性,张家口为活动中心”等语(见《北平新报》,45年12月9日)。为表彰攻城部队连续作战,“以无比的刚毅英勇与坚决勇猛的进攻精神,消灭了张家口拒降的敌人,并于23日晨完全解放了张家口城”,晋察冀*区特决定“为表彰你们这种光荣的战功,以张家口之名授予你们——我解放张家口所有的参战部队,并提款50万元犒赏你们”(全文见《晋察冀日报》,45年8月26日)。同临汾旅、塔山英雄团、刘老庄连一样,在*旗上永远铭刻广大指战员为中华民族作出的历史性贡献。
段苏权(左一)陪同苏*库兹涅佐夫上校(右二)视察张家口
8月25日上午,苏*派库兹涅佐夫上校驱车从张北来到张家口,向我*表示祝贺。1年前的今天,德国人滚出了法国,今日,张家口从日寇铁蹄下获得新生。段苏权在伪蒙*司令李守信公馆接待了库氏,交谈中,段依照中央指示,向苏方通报敌情、我情,拟配合苏*火速南下,直取北平、天津、保定,并告知平绥路两侧都是根据地。库兹涅佐夫解释说,他们上级有规定,部队不能越过长城,段立即将这一重要情况报告*区,并把我涿鹿民兵救护的1名空投侦察员伊万诺夫交还给他。段苏权在桥西区北部大境门内侧俄侨聚集的上堡(年中俄签订《恰克图条约》,从而开辟北京经张家口、库伦抵达伊尔库茨克的贸易通道,张家口便出现俄罗斯常住人口),选了家俄式餐馆,并组织俄侨在布置好的会场内等候。上堡又名来远堡,建于年,是明末清初最大的边贸互市之所,来远堡建好后,张家口堡就改为下堡(今称堡子里)。宴请后举行了舞会,冀察*区参谋长易耀彩及杨春圃等人出席作陪,会场气氛热烈,库兹涅佐夫跳了两场舞,临别时挑了不少吃的、用的东西,汽车上堆得满满的。他又提出要女人,段说八路*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,这个事使不得,库氏才面露不快地走了。此后,每天都有三三两两的苏联*官,坐着老式美吉普(二战期间,美国提供苏联吉普车辆)到张家口来要酒要吃的东西,如鸡蛋、面包、白糖、奶酪、薯类、薰肉,多是早上来,傍晚回去,经常可以看到苏联*官与俄罗斯女郎一对一对轧马路。直至回国,联*部队都驻扎在万全坝以北张北县与康保县之间,炮兵阵地由公会镇以南狼尾巴山,推进到张北城外西河滩上,再也没有南进。26日,段苏权再次向中央发报:“据詹24日电,我一再建议苏*速去张市,但未允,只是问大同、北平之敌数目,看其状很慎重。对苏*经验介绍如下:1.凡公文、布告、封条、胶牌须用中文,不然不管之;2.我除要警戒外,所有部队尽量避免与他接近,免发生误会;3.多给画报看,中文看不懂;4.接见时服装整齐,遵守时间,带枪;5.谈话要准备好,不必要的问题不啰嗦;6.爱吃鸡子、面包、酪、肉、薯、白糖,请客让准备。我因未解决翻译,只能翻普通的话,*事*治话不能翻,秘密问题也不能翻。与他无直接关系的问题不愿听,如我*占领威海卫*港不注意,而对我攻入张家口,他很注意追问”。28日晚,程、耿给延安发报(叶剑英转聂、萧、刘):“苏*曾派1团长与我联络两次,但未谈配合问题,观其行动最近南下可能甚小”。对于美蒋即将发动内战、抢夺胜利果实,段也通报了苏方。26日9时和13时,段苏权再向*委连发两报,“苏*最高指挥官令我们固守张市,并在市郊做工事,大同至张市至宣化铁路彻底破坏”;“我两个团和20团于昨日进入张市,今晨苏*10余人亦到,他们了解张市情形后,定于明日来此,尔后与苏*交谈一些什么问题,请告”。该收电稿作为“A急”件抄送朱德、任弼时、彭德怀、叶剑英传阅,并“已电话告叶子龙”。平北部队与苏*接洽的一言一行,都是在最高统帅部直接领导下进行。从平北报告中不难知晓,苏*无意在长城以南采取*事行动,借助苏*之势的预案可以休矣!中央*委迅即电令晋察冀边区“除执行原任务外,在察省及雁北部队应设法夺取宣化、怀来,控制南口,并彻底毁灭南口至北平段,以及通州至古北口铁道,……丰镇、集宁至阳高铁道应彻底破坏”(见中央*委《力争绥察热全境为我所有》,45年8月30日)。
8月24日下午我*接收了张家口伪蒙疆广播电台(日本人叫放送局,座落在上蒙古营胡同尽头,原址是三官庙),经过林明、王仁德和原职工的努力,“张家口新华广播电台,XGNC……”诞生了,它向全中国、全世界宣告,被日伪统治8年的张家口,终于回到人民怀抱。聂荣臻在回忆录中说,“8月25日,我在延安听到张家口电台广播,我*已经解放了张家口,真是高兴极了”。8月30日,中央*委给程、耿下达命令:“巩固张家口战略要点和已得的胜利,有非常重要意义,郭、刘向北平前进之部队和陈坊仁、罗元芳(应为罗文坊)向大同前进之部队除各留1部破坏铁路交通外,主力应迅速沿平绥路向张家口集结,以张家口为基点扫清张家口四周之敌并巩固张家口,力求集结2万人于张家口附近”。9月2日再次指示程、耿,估计傅作义、马占山“可能集中4至5个主力师(2万5千至3万人)进攻张垣”,“我必须巩固张垣(年国民*府击败北洋*阀后改称张垣,解放后恢复张家口原名)已得胜利”,以此可知张家口在中共上层心目中的位置。
平北部队首次奉命攻击大中城市,无疑面临巨大变化和全新课题,段苏权接到命令后,很快起草了《冀察12地委关于入城工作的指示》,于8月18日紧急下发,迈开城市管理的第1步。指示共7条,着重强调保障人权、财权、私有权,完全有别于土地革命时期打土豪劣绅、杀贪官污吏,分田地、吃大户、分浮财的*策。“入城后实施*事管理,成立专门的卫戍司令部”;“对于战争罪犯,……死心为首者坚决镇压之。切忌报复与不走群众路线乱捕乱杀,以致造成人心慌慌等错误现象,使秩序不能维持,必须真正保障人权”;“对一切敌伪公私资财、公营建筑公物等,均有保护之责任,任何部分无没收之权力。对人民私有之工商业更须秋毫无犯,认真保护财权。应使商店小贩照常营业,公买公卖,不得侵犯商人利益”;“入城秩序安定后,应即抓住中心环节,大量发动群众,应以惩处战争罪犯、清算贪污、救灾增资减租为中心,使城市贫民及小资产阶级团结到我之周围,并在斗争中发展*及群众组织”。张家口收复后,于品卿被通缉,8月25日,摄于强大*治、舆论压力,于向*管会登记到案,旋即被正式逮捕。
特别法庭公开审理大汉奸于品卿等
12月21日,晋察冀边区组成特别法庭,在张家口市邮*总局院内,公开审理大汉奸于品卿。检察官许建国,特别法庭审判长王斐然(时任晋察冀边区高级法院院长),特邀审判员就有段苏权未来的岳丈,刚刚就任察哈尔省人民*府教育厅长的蓝公武(建国后任最高人民检察署副检察长)。此前来张市采访的美国《纽约先驱论坛报》记者司梯尔和北美新闻联盟记者安德列斯撰文道:“拿北平与张市相比是很有趣的。北平至今一切汉奸战犯仍逍遥法外,继续横行,没有人去管理与制裁他们,在上海情形也如此。而张市却不同,许多战犯已被*府捕获,广大人民起来控诉他们的罪行,这主要是由于张市有民主*府的缘故”。24日,根据审理结果,合议庭判决于品卿死刑,于当日绑赴胜利桥(9月22日市*府发布通告,将日伪时期部分街名更改,本多桥改称胜利桥)执行枪决。宣布死刑判决后,问于品卿有何话说,于连称“背叛国家、危害民族,罪该万死”。于贪婪成性,不仅死心塌地为日本主子效力,自己也千方百计搜刮民财、中饱私嚢,仅在张家口没收的不动产和现金财物,就高达0万元(蒙币)以上,其在京津等地购置的房产有10几处,凭着*治嗅觉,在张家口解放前1周于品卿就悄悄离开张市潜往北平,那他又为何回张市受死?这其中有哪些奥秘?伪蒙古*总司令李守信,蒙古族,土默特右旗人(今朝阳境内北票市马友营乡大庙村),朝阳县除伪满时改称土默特右旗外,其余近年一直沿用,源于凤凰山上之朝阳洞。1年前,朝阳(唐时称营州柳城县)出了两个大名人一一安禄山、史思明,招致盛唐最大的祸乱。李守信可算“安史之乱”的隔代传人,其人草莽出身,身高马大,不识几个字,但记忆力尚好,其口述的“蒙疆”末日,对张家口解放前后的敌情变化,提供了详实的佐证,颇有参考印证价值,特摘录如下:
8月10日裕仁已接受波茨坦宣言,抗战地区的各城市均响起胜利炮,傅作义派孙兰峰率接收人员,11日从陕坝出发,12日到达王英司令部所在地公庙子(今乌拉特前旗境内),13日进入包头的这些天,我们还昏头昏脑在张家口举行会议。日本人许愿给“蒙古*”扩编为12个师,另把境内警察编为8个独立旅,亦归“蒙古*”指挥。我们一听扩充队伍都很高兴,日本驻蒙*不仅对我们封锁消息,对他们的中下级人员也欺骗隐瞒,不过日方较高级人员还是有所觉察,8月初不少人把家眷打发走了,11日以后他们也陆续往平津开溜。此时他们叫我兼任了伪蒙疆*府新设置的**部部长,好像把枪杆子全交我执掌。才不久前,驻蒙*给我拨了11万两烟土,让我倒腾出现金到上海购买枪械弹药。我派秘书唐成良带两前去包头,向达拉特旗的森盖林沁买了部分药材,剩下的两,还堆在家中没有处理。13日,伪蒙疆*府举行最后1次会议,会上把12个师的师长委任状通过后,最高顾问大桥忠一提出把警察改编为*队问题,当然我高兴,但又怀疑日本为啥如此碗大汤宽扩大我的队伍?于是以*费没着落为借口,想将他们一*,再要些烟土。众人吵了一阵,未做出决议。德王的嗅觉比我还迟钝,会后对我说,日本人把警察交出,你为什么不要?我说这里边定有问题,咱们得研究一下。伪蒙疆*府副主席于品卿和司法委员会长官兼经济部长杜运宇以及陶克陶(东蒙日本特务)等人,就在会后当晚,悄悄离开张市躲往北平。15日吃过早饭,我接到驻蒙**部电话,叫我赶去开会,当我步入根本博会客室,德王已坐在那里。不大会根本博头脸阴沉走来,劈头就说:天皇昨晚下诏宣布投降,你们怎么办?接着又说:你们要是跟上我们前去日本,我们可以保护你们。我说你们保护我们,谁保护你们呢?根本博被我问住,又说蒙古*怎么办?随即叫大桥雄熊参谋给归绥(今呼和浩特)的小仓顾问挂电话,让把*队交给我的参谋长宝贵廷。回电话说,小仓已不知去向,根本博对大桥说,叫堀顾问代理小仓,*队保护机关,侨民往张家口集中,“蒙古*”的行动听李总司令电话指挥。根本博去他的办公室,取来1张图纸给我,说这是张家口地下仓库的图纸,里边有装备3个师团的武器弹药,原是准备防俄的,现在交给蒙古*。我们把人集合了,即往北平撤,你们把这些武器弄上,投谁也有出路。我回家看了看表,是10点多钟,于是让秘书唐成良指挥众人打包行李,并到车站交涉车皮,转移家属财产。我赶忙给宝贵廷挂电话,说张家口有3个师团的东西都交给咱们了,在厚和(37年10月日寇占领呼和浩特,改名称为厚和浩特,39年1月又升级为厚和特别市,45年日本投降后,国民**府又恢复归绥之名)切勿拣洋捞,集合附近队伍绕开道往厚和开拔,晚上听我电话。宝说,中央的人已经过河到了托县,我问是谁,宝说王匡一,我说赶快派车去接。打完电话我也卷起袖子和勤务兵、大师傅、老妈子们一起拾掇财物,10万两烟土和其它箱笼,还有今年新收的袋白面、麻袋小麦,全都舁上2辆大卡车。眼看装不下,就解开70条袋子,把麦子倒出一半,每袋塞入块烟土板子,2辆小卧车上面也塞满了细软东西。打点停当,已经下午1点多钟,我的大将制服上,全沾满了灰尘。草草吃完午饭,我思前想后,当前在张家口赤手空拳,队伍大部留在厚和附近,小部驻宣化一带,察北和绥东几个蒙古师,由德王和达密凌苏隆掌握,为了不吃眼前亏,我还得依靠日本人,他们把散布在平绥路上的厚宫师团,都集中到张家口,况且我的家属财产弄往北平,亦脱离不了日*保护。至于我的部队到了张市,依然要脚踩两只船,跟国民*和共产*都联络,绝不防守张家口。我正愁思焦虑时,看门人进来报告,外面有个八路*代表,拿着信等待答复,我叫看门人把信要来,封皮写着:日本驻*司令官、蒙古*司令官亲启。信口没有封,大意是叫我们准备投降,他们要派员进入张家口接收一切,信由陈毅(应为朱德)将*署名。我以此事重大,我主不了事,让来人把信送到日本驻**部。随后我也去了*部,根本博说:我们投降美国和蒋介石,绝不投降俄国人和八路*。我们已在北面的坝上布防,掩护机关和侨民撤退。俄国人和外蒙*如果来,我们就要抵抗,八路*要进张家口,也不允许。我们走了以后,希望你们把张家口交给国民*。说完又把副官叫来说,把咱们那支比斯尼步枪,并装1大卡车汽油,送到李总司令公馆。在回家路上,看见日本女侨民都摆开卖东西的摊子,男人都缠着臂章持枪巡逻。晚上,我把家眷财物,用4辆大小汽车,由唐成良带4、5个卫士,都打发上车站,随即给厚和挂电话。这回总算叫通了,宝贵廷向我报告:日本*民全上了火车,连夜往张家口撤退。厚和至包头的铁路,已被八路*挑了,王匡一已经接到司令部,队伍也从外县撤了回来。我说:队伍集中后,不要指望坐火车,八路*对厚和以东的铁路也一定要破坏,要经集宁的*旗海子,直线奔张家口。话还没说完,电线即被切断。此时德王和金永昌(曾任伪蒙疆交通部长,时任最高检察厅长)、丁其昌(曾任伪蒙*骑兵大队长,后任伪蒙疆内务部长)前后脚来找我。德王说:我从电报局接到蒋委员长来电,叫咱们各守岗位,他决不咎既往,你看该怎么办?我说蒋固然要应付,可远水解不了近渴,日*一退,咱们便在八路*包围之中,应该派人和八路*联络,双方互不侵犯,咱们可以把张家口让给他们。德王问我叫谁去联络,我说乌勒吉敖喜尔(汉名乌献文)。金永昌说,关于联络八路*的事,可得好好研究。我说,金永昌,你少插嘴。德王又问我乌勒吉敖喜尔怎能和八路*拉上关系?我说,乌给外蒙掩护过电台,俄国、外蒙和八路*是一家人。德说:对!对!慌忙回去给乌打电话。乌的蒙古第9师在百灵庙驻防,他本人在厚和住家,德王不知用啥法把他找见,乌坐日本人撤退的火车到了张家口,和德王说完话又坐火车返回厚和。乌回去后向宝贵廷、包海明等说我暴露了他的身份,主张把绥远的蒙古*投归外蒙,宝贵廷和包海明主张投归傅作义的12战区,结果宝贵廷因为大青山的八路*下来要进城,就替傅作义守了厚和。乌勒吉敖喜尔把他的第9师和正*旗达密凌苏隆的第7师合到一起,全投靠了在乌兰察布盟的外蒙*队。德王把乌叫来,没让和我见面。16日他瞒着我邀补英达赖(是德王姨夫)、王宗洛和陈国藩到察北欢迎苏蒙*队,打算带着他的“蒙古国”梦去投降外蒙。转到17日天亮,也听不到部队音信,知道出了岔子。我坐人力车去寻德王,竟胡里胡涂走进伪蒙疆*府,里边鸦雀无声,院中堆着驻蒙*部拨给的30万两烟土,上面落满日本各机关焚烧文件的纸灰。德王公馆里人多语高,见我进去都不说话,来了2架苏联飞机,扔下1颗炸弹,撒了些传单,即向北飞去。德王打发人出去把传单拣回,上面骂他是卖国贼和蒙奸,他说,这条路看来已经不行了。因为他们都回避我,遂和众人招呼了一下辞去。18日白天,苏蒙*由张北向张家口发动进攻,在坝上展开炮战,同时八路*的接收部队,也从东、南、西3面围了上来,从厚和与大同撤下的列车,不断开进张家口车站。大同省长李树声,感到我也没有办法,所以车过张家口时,没有下车看我,就到宣化去找刘继广省长。天已昏黑,突有驻防察北的第5师2个团长郭景春和郭新德跑来,说5师已在阿巴嘎旗被苏蒙*解决,俩人光身跑到张家口,德主席把他的卫队交给我们,叫我们在他走后,维持张家口秩序,等俄蒙*或八路*进来办理交待。我说,你们留在张家口,不怕俄国人和共产*吗?郭景春说:我给外蒙送过电台,我不怕他们。俩人走后,我给大桥参谋打电话,询问坝上战况,大桥说,外蒙*很孬,已被皇*用大炮顶住。因西边侨民还没完全到达,明天仍要继续抵抗。您放心睡吧,多会退却我打电话告您。19日上午9点多钟,大桥来了电话,说日*今天撤离,叫我准备马上上车,他们给蒙疆*府拨了3个车皮。此时我的副官没了踪影,身边只剩1个叫安慕卿的随从,又跑来1个兽医处长杨海轩。从上堡到火车站,因下着连阴大雨,街上布满污水泥浆。车站月台外边,排着5列车皮,大都是敞车,中间夹着10几个冒烟的车头,长达4、5华里。给伪*府拨的是3等客车,两边椅子当中过道上,全堆满德王的金条银元和烟土,最少也有0多箱,人们头顶车篷,爬在箱子上从过道钻来钻去。德王比我后到,见我坐在车上,很生气地说,你为什么不要车皮,坐在我的车上。我说,我总共3个光杆,要车皮干啥?这又压不坏火车,况且不是叫你背我。他听我呛他,就到个拐角处,随从给他铺了块毯子躺下。这天上午,张家口到北平的铁路,还没有被破坏。跑了1个星期的于品卿,返回张家口,看来是受了册封,听说我和德王全部上车,跑进车厢找我们,板起面孔质问我们因何逃跑?德王被于问住,低头答不出话来,我对于说,给他妈的巴子谁去守土?你能管了老百姓吗?于知道我很野蛮,便再没说啥退了出去。接着伪市长崔景岚上来找我,因为他给我当过多年*需处长,我说你为什么不把行李带来?这是最后1趟车了。他说我有责任,得办理交代。我说你官瘾还没过足?我和德王一走,一切都轮上你了。他嘴上虽说回去安顿安顿,实则被于品卿勾引上又当他的张家口市长去了。此时我在车上万念俱灰,便昏昏沉沉打起瞌睡。到*昏时,安慕卿把我叫醒,说日*从坝上退下来了,街上也有了枪声。我从车窗向北一望,汽车像2条火龙一样,朝张家口市区蜿蜒滚下,这时火车响起汽笛,才在汽车掩护下,缓缓向前开动。由于入夜之后,八路*把张家口宣化之间的路轨挑了,并且炸了好几座桥梁,所以火车边走边修,四五十里地竟走了1夜,20日早晨才爬到宣化车站。停车以后,先跑上国民*1个*统特务找我,他说叫王野人,热河抗战时在开鲁见过面,前天从重庆坐飞机首先到达北平,听陶克陶说你不在厚和,和德王都在张家口。蒋委员长把你和蒙古*已改编为10路*,让你担任总司令,我特来给你送委。我立刻精神为之一振,刘继广省长、李树声省长、3师师长宋鹏九,都上车来迎接我和德王,蒙古*那个堀顾问,也闻讯跑来祝贺。刘说,日*在南口和八路*打上了,战斗结束,把路修好才能开,先下车到城里去吃饭。开饭前我把刘、李、宋悄悄叫到一边,4个人开了个小会。刘和李都是我在东北*时的旧部,后来跟上我任了省长。最后决定让宋鹏九留下1团人,交给刘继广,收罗察东的警察;宋带上2团人,护送李树声回大同,收罗晋北各县的警察,弄起人都绕道往厚和集中。我们计议停当便去吃饭,正吃着,又是15日给我送信的那个人,走进刘继广的门房,给德王和我送来陈毅司令员的1封信,叫我们派代表跟上此人前去谈判。德王和刘等听见八路*的人来到跟前,都为之一怔,我已被蒋介石勾上,不想跟共产*走,便叫刘继广把那人打发掉,说研究考虑以后再答复。因为众人发现了八路*的人,都心惊胆战,匆忙把饭吃完,在宋鹏九*队保护下回到车站。中午12点开车,由于也是边走边打边修,到了北平西直门,已是21日1、2点钟,北平亦被八路*围上,由日本兵担任防守(以上内容引自内蒙古文史资料《李守信自述》专辑)。实际是,蒋介石下令将伪蒙古*改编为第12战区新10路*,任命李守信为总司令,宝贵廷为参谋长,代行总司令职务。10月初,傅作义根据蒋的旨意,将新10路*改为暂编骑兵第2集团*。
8月21日,华北侵华日*对八路*发表《劝告书》,全文刊登在《华北新报》8月22日头版,叫嚣日*“关于华北的治安和安定民生上,仍旧负有重大责任。所以在中国方面未正式派代表完全接收华北实权以前,无论为何,确保华北的治安,不得有发生破坏混乱之事”。“对于日本*不法攻击或是妨碍运输、破坏中日民生等等的扰乱治安举动,不得有碍日前的交涉事宜”,否则“对内有加紧内乱和破坏的心机,对外招致外国的轻视,关于这一点,希望八路**士们,倍加反省和觉悟”。侵略者反而成了正义的化身,强盗变成治安和民生的守护者,这样的文字和口吻,显非出自日阀之手。8月31日,《华北新报》第1版发表“李守信奉委座令任新编第10路*总司令”,文内称:第8战区**总队驻平专员通讯:顷由熊(式辉)宣抚使,于8月28日18时电奉委座令,委李守信为陆*新编第10路总司令。蒋介石与日伪勾结不再是秘密,已经全然公开和表面化了。熊宣抚使即熊式辉,是国民*接收东北的头号要员。
苏*两次答允会攻张家口,很快两次喜讯就陷入“罗生门”,苏*的爽约是下级*官信口开河?抑或詹大南翻译有误,错会了苏方意图?冈村宁次在其回忆录中写道:“20日10时30分,再次派出*使向苏*要求停止战斗行动,但苏*强硬要求必须在20日17点以前占领张家口并解除全体日*之武装,不肯中止进攻”。服部卓四郎的《大东亚战争全史》则有更详细记载:“苏*于20日上午11时30分才响应我方提出的停战谈判,但要求在当天下午5时以前,完全解除我方在张家口部队的全部武装。当时,在该地区约有4万日侨,从20日晨开始向京津地区撤退,即使输送顺利,也得在22日夜最后1个梯队才能离开张家口。因此,驻蒙*司令官根本博中将决心:我*至少需要2、3天时间,可能的话争取1周时间的余地,如果对方不予接受,为赢得最低限度的时间,坚决在长城外线要地阻止敌*前进。然而,华北方面*司令官和中国派遣*司令官未予批准。驻蒙*迫不得已在20日午夜,使日侨或徒步,或搭汽车和火车向京津地区撤退,21日,*队主力才撤到京津地区”。据赖富、肖泽泉、吴广义、柴书林等察蒙支队领导人回忆,“接收张北县城后,立即报告了中央和平北分区首长段*委、詹司令员,同时也接到中央指令,大意是:告诉苏*,张北的坝顶不是长城,南口才是长城。并要我*向苏*提供敌情和地形资料,促其火速南下。作为明朝京畿屏障的北京西北宣府镇长城,因处于蒙古族南下的要冲,地理位置十分重要,筑有内外两道长城。外长城自居庸关,西北行经张家口、大同至山西偏关,与内长城连接。内长城自居庸关,西南经过河北紫荆关和倒马关,山西平型关、雁门关和宁武关,北折至偏关,与外长城相连。苏*中将回答是:我们的行动要等莫斯科的命令。从我*围城直至20日左右,中央和*分区屡次来电都在催问苏*行动,大约18、19日,詹司令亲自赶到张北县城,询问苏*动作和谈判南下张家口的事项。苏*坚持坝顶就是长城,不肯下张家口。20日晨,苏蒙联*派人请我们到县城南门城楼上,说中将要你们去看打仗。……联*在狼窝沟与日*激战终日,占领了狼窝沟坝头一线”。明初为防御北部鞑靼、瓦刺部族侵扰,从永乐初至成化末的80多年间,除将秦、北魏、北齐旧长城复加修缮利用外,又新筑若干段,使之首尾相接,形成雄伟的外长城(俗称二道边),也成为了察北草原与坝下的分界线。
苏*的出尔反尔和突然在张北停滞,几十年以后谜底方揭晓,其并非出于苏*的规划,而是受到了美蒋联合强力阻挠。文革结束后,段苏权意外获得1份国民*最高规格的绝密材料(每册都有编号),是国民*国防部史*局《世界战争研究会记录》。8月18日下午4时,在国民**事委员会召开的第42次世界战争研究会上,蒋介石声称:“现苏*除向东3省推进外,並深入热、察两省,其1部且已进至张北,于此乃发生一严重问题,盖吾人所谓之满洲,乃指东3省而言,但溥仪统治下之伪满,竟包括热察两省于内,……现盟方已规定满洲归苏*缴械,实应以东3省为范围,不应侵占热察两省。吾人应持此严正之理由,速向苏联大使馆交涉,请其通知进至张北之苏*,速向东转进,以免与我正向热察两省前进之部队,发生冲突”。蒋的发言,显系偷換概念,因日阀侵占热河和将其并入满洲国疆界,东北4省即成为普遍的概念。43年11月23日晚7时半,在开罗会议期间,罗斯福在柯克别墅为蒋介石举行私人晚宴,这是双方最私密、谈话时间最长的会面。蒋向罗斯福谈了10个问题,包括日本未来的国体、如何对待英国等等。蒋认为,东北4省与台湾澎湖都应归还中国,琉球可由国际机构委托中美共管,当晚的话题成为开罗公报的核心条款。东北4省之概念,并非源自满洲国,28年热河建省(下辖1道15县3设治局),东北易帜后,热河由东北*实际掌控,遂将长城以外(或称关外)统称东北4省。33年3月日*侵占热河,将其划入伪满洲国所管辖的省份,这1事实已由蒋介石提出,并写入开罗宣言公之于众,如今又说满洲国不包括热河省,东4省应为东3省,这个弯绕得有点大,仅靠国民**府交涉,恐难达致目的。中共在延安的首脑,听到苏蒙联*越过草地荒滩,急速向察北、热北挺进的广播,蒋介石在重庆也同样接收到,蒋认为,如苏*突破张家口日*防线,“可取道热察,直趋平津,东北地位,实际已成次要”(蒋介石在《世界战争研究会第44次会议》的发言)。蒋介石自知国弱言轻,也深知斯大林的固执和傲慢,思来想去,只有美国人说话顶用,何况苏*越界热察,并不符合美国的利益,于是美*在亚洲的代表人物、西南太平洋战区盟*总司令 ,成了蒋的护命真神。曾随徐永昌以盟*中华民国代表身份,前往东京湾参加日本投降典礼的*令部李树正处长(甘肃白银人,后升任国防部第3厅副厅长,挂中将衔),在世界战争研究会第45次会议上报告:“8月17日上午6时50分,由白市驿机场,乘4发动机之运输机起飞,……下午3时半抵马尼拉。……18日下午5时, 将*接见部长于办公室内,首致欢迎,并谓渠年,即认为最先起而抵抗侵略者,必为蒋委员长。继之部长(指中华民国代表团团长、国民**令部部长徐永昌)即将苏*进*张北情形,告知麦帅,请其速电制止。当获答复云已去电制止,但因电讯须由莫斯科转海参崴,恐到达较慢,并表示绝尽力办理此事,部长随即返寓”(以上内容见《世界战争研究会纪录》,45年9月8日)。 6天前刚被杜鲁门任命为驻日盟*总司令,以此可知,蒋介石并不关心到日本实施*事占领、惩治战犯和战争赔偿事宜,他的全副精力都集注于苏*在张北动向和在热河的防共灭共,且在18日前即已通过 对苏方提出过交涉。中国本来是受日本*国主义侵害时间最长,人员和财产损失最烈的国家,联系到甲午战争以来,一系列的割地赔款,正需新账老账一起算,麦帅本以为中国代表团赴日索赔,必狮子大张口予取予求,不料只提交涉苏*不得进入热河一事,麦帅自然大包大揽慨然允诺。9月2日,在密苏里号战舰上完成了日本无条件投降的手续,正式签署的投降书附表中,帝国陆海*按当时所处地域被划分为11个投降单元,分别向同盟国指挥官缴械输诚。新几内亚东部(包括所罗门群岛)日*第18*,向澳*罗伯逊少将投降,曾拥有14万之众的陆海*部队,至此仅余人,以致战后被讥以“光部队”之称。关东*司令官所辖部队规定由苏*受降,在“所辖地区”特别标明:“满洲(包括关东州,热河省除外)”,关东州系指旅大,有斯大林一直垂涎的不冻港。而蒋介石受降地域则标明:“中国(包括热河省)、台湾、北纬16度以北的法属印支”,包括、不包括之限定性文字表述,正是蒋介石的“杰作”,足显蒋通过徐永昌对麦帅施加的影响,为名正言顺地“接收”热河开启了大门。徐氏是抗战时期*委会4巨头之一,陆*1级上将。尽管苏*并无进攻平、津的计划,但也没有止步长城的部署,后贝加尔方面*司令、苏联元帅马利诺夫斯基8月15日确曾下达命令:苏蒙混合骑兵机械化集群在张家口方向上发展进攻,于8月17日日终前占领张北、张家口,以部分兵力于8月18日日终前占领丰宁、热河地域。战役目标是切断关东*与华北日*之间的陆上联系(见弗诺特钦科《远东的胜利》)。由于日*在野狐岭一线依托工事进行顽强拒止,拖延了苏*预定的计划,美蒋的强烈干预,使苏*最终停留在张北坝顶一线,中央*委关于配合苏*南下作战的意图就此搁浅。这一背景,不仅我*不能明暸,日*更是摸不清头脑,由于苏*在张家口扔了几颗炸弹(主要是撒传单)及洋河以南空降少量侦察兵,5天来在狼窝沟的凶猛攻势,与日*谈判中所申明的立场,平北主力部队遥相呼应的浪涌式进攻,都使根本博坚信苏蒙联*必顺势南进,断不会在坝顶裹足不前。8月31日,何应钦以中国战区陆*总司令名义向冈村宁次下达第16号备忘录,“……据报我察哈尔省会张家口于8月25日晨被不明番号之*队一说系股匪占领,查察绥热3省地区,应由第12战区司令长官傅作义上将负责接收,在未到达之前,该地区日*,应负责维持该地秩序。希贵官立即查明张家口究被何项部队占领,如果属实,贵官及当地日*长官应负其责”。也就是说,蒋介石已确知张家口被八路*占领(延安25日广播及报纸均已发布消息),言下之意,不仅对日*有所抱怨,潜台词是让日*重返张家口。冈村宁次为推卸责任,于9月5日答辩:“……张家口已于8月21日被苏蒙*强行进驻而占领”,“在8月17日我方停战后,苏蒙*依然继续南进,8月18日前后进出于张家口北方地区日*阵地前面,至翌19日对我阵地开始攻击。……该地日*在21日与傅将*代表会见后,按照其要求拒止苏蒙*对长城线内之侵入,然彼方仍作强硬之主张,对此日*若制止之,除行使实力外无它方法。……此苏蒙*之不法行为,向贵方一再联络,请求善处,未得贵方回答。因在张家口方面苏蒙*有不下1师之兵力,日*须集中相当兵力于该地,万一再开战斗,一则其影响所及实为难测,二则已在停战后不得行使武力,因此大局上万不得已,日*为使事态和平解决,终于21日由该地开始撤退”。公函末尾冈村特意强调:“日本*撤退后,苏蒙*即时侵入张家口,随该苏蒙*一部匪*亦有侵入之模样,日*接洽停战而不能不撤退之对象系为苏*及外蒙*”(见国民*陆*总司令部《处理日本投降文件汇编》)。此项回答所以不厌其烦,实是基于“何应钦总司令一再发出指令说,应把中共*看成土匪,如把武器交给他们,应看作是日*的严重不信行为,其态度极为严峻”(见《大东亚战争全史》)。苏*作出种种南下的态势(原亦有攻占张家口的命令),以及放出协同八路*会攻张家口的风声,也确给日*造成恐慌和压力。有人评价说,八路*解放张家口是“捡漏”,这话也对也不对,机会永远属于目标明确和预有准备的人。段苏权曾客观地评价说:张家口是苏*能去而没有去,蒋*想去而去不了,日*想等而等不得,伪*想守而守不住的情况下,被我*用武力收复的,这个历史事实是任何一个人也无法改变的。45年9月16日,张家口召开有3万余人参加的庆祝抗战胜利大会,聂荣臻发表主题演讲,明确指出:“(张家口)8年来敌人虽然侵占了它,可是在它的周围,到处都是我们的部队,在与敌人进行艰苦的战斗。这1次我们所以能够收复张家口,并不是敌人投降的结果,而是我们边区子弟兵——八路*、游击队和广大民兵以及张家口各界同胞,用我们自己的力量和英勇的战斗所得到的。我们在庆祝抗战最后胜利,庆祝张家口解放的今天,对于在战斗中英勇负伤和光荣牺牲的同志们,表示真正的哀悼和敬意”。
《时史文科》
为防失联请